2013年5月31日 星期五

蘇賡哲 - 兩個時代的文化差別

北美明報   2013年5月23日

    有人問共產中國和民國的文化差別。這是一個大問題,我舉其一端來回應:民國有很多狂生,到共產中國只剩下一個,就是毛澤東。

    民國的狂生不勝枚舉。例如熊十力很年輕時就說:「舉頭天外望 ,無我這般人。」後來又說:「當今之世,講晚周諸子,只有我熊某能講,其餘都是混扯。」他原名熊繼智,佛經《大智度論》有「十力之功自遠」句,指佛祖智慧、神通超群,他因此改名,還自稱「十力菩薩」。和朋友爭論學術問題,他會飽之以老拳,其實應該改名熊暴力才對。

    梁漱溟是比較具獨立思考能力,以特立獨行見稱的學者,他說:「我若死,天地將為之變色。」

    王闓運是文壇領袖,很欣賞黃侃文章。他對黃說:「您還這麼年輕就已文采斐然,我兒子年紀和您差不多,卻還一竅不通。」一般人聽了這種美言,起碼會視為長輩的勉勵。不料黃侃竟答:「你老先生尚且不通,更何況你的兒子。」

    劉文典在防空洞避日本空襲,見沈從文也來,竟說沈教白話小說 ,沒有必要和他一齊躲空襲。意思是炸死了也不必可惜。

    這種狂生在共產中國是沒有的。不是因為共產中國使人謙卑了, 而是權力高壓令人失去個性,只剩下權力最尖峰的毛狂得起。台灣出了個李敖,可是沒能狂得善終,晚年阿附北京,淪為笑柄。香港狂生是某新詩人,自稱中國三大詩人之一,和陶淵明、杜甫鼎立。 但也和李敖一樣,說中南海開會「定性」他是愛國的。

蘇賡哲文章見懷鄉書訊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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